《圆满结局》影评
《圆满结局》电影描述高中生悠多、小幸、阿太、小明一起打打闹闹,在流行音乐研究社大声放送电音,甚至溜进夜店体验快感,学校与社会的体制从未放在眼里。一次对校长的恶作剧,让学校导入人脸辨识的监视扣分系统,所有人开始被分门别类,个人的意识都受到挑战。悠多将自己纵身在音乐里,小幸的在日韩人身分使他与另一名女孩走上街头抗争。渐行渐远的两人在毕业前夕,宛如隐隐而发的地震,不安与混乱逐渐发酵。写实与否,残酷或美丽,这些沉默的回响早已成为巨大且难以忽视的声音。当我们以为有能力驯服社会,却在轻浮与资讯轰炸的时代下退化导演空音央结合自身经验,以及在返日时遇到的变异为题,创作近现代的未来叙事,以科幻的背景加上不可抹灭的现实,让社会状况与灵魂状态成了完美的搭配。叙事的起头阐明当前的“现代”,被制度与框架束缚,不仅分化更开始“后退”。主角们在一样的身体里面,享受青春的狂妄,也逼迫接受现实带来的瑕疵。这些造成瑕疵的因素,让这段青春不单单结束于一张毕业证书,而是在走过千百遍的天桥上,让未来延续于两侧的出口。可是真的只有这样吗?空音央斩钉截铁地在作品里否定回答。社会孕育的资本和权力是年少之人开始有瑕疵的导因之一,此外呼喊爱与和平的日与夜,只不过为所有野心鸣笛的前章。于是,青春一词在这部作品里有了新的指向,不再与死亡同侧;而是进一步的窥探“生存威胁”如何在即将成为大人的孩子身上,让反抗的力量从强盛迈向削弱的进程。最特别的年纪里,试图树立场域里的特权,是获得关注的主观意义行为学校或社团室皆是人聚集并结合的所在,因此监视系统的导入后,叙事逐渐不带人情味的方式观看他者的描述,每一个背影和镜头间的距离,从亲密转化成掠夺以及侵占的目标。明明在最有力气的时候,更对即将开展的未来还有盼望,社会的“监视”在没经过同意下,简单抢劫年轻一代的声音与样貌,吞噬让反抗不由自主衰退。
小幸多次被要求拿出在日韩人的居留卡、教室里自卫队召募只能留下部分人等,看似以谦恭的言语掩饰赤裸的侵略现实。另一方面,地震带来的晃动更加深个体内部的浮躁,日复一日的循环,观者望见原先存于角色身上的力量逐渐产生消耗,甚至出现默认的声音。作品随着个体经历社会抗争与学校抗议后,将弥漫冲突的氛围化为飘散于街头的烟雾,挥之不去也无能为力。空音央透过指令式的政治以及被无法间断的需求捆绑体制下,并未全部注入自身悲观的性格与特质,反倒让作品的角色们在接近麻木的状态之际,仍然有馀力拥抱身边的人、生出笑容。成人与孩童的转换阶段,固然遗憾却能在未来的回望下,感受奋力挣扎的刺痛,提醒自己拒绝活成麻木的大人。青春看似走向末世,可是我们依然活着,带着被试炼的勇气成为生命的主导者 空音央的《圆满结局》青春与政治性的比例各半,但是真正的意义则表明于原文片名“Happy End”。我们既无法免除政治即生活的状态,又必须在极难生存的世界找到合适的方法;作品借由背影的凝视,使观者望见生命本质的丰富与多元性,在宛如蜂鸟式的当代里,自身的幸福与觉醒,不再彻底倚靠同侪。“Happy”与“End”中间没说出的真实,藏在走了无数遍的天桥上,是成形的自我认同,区分自我与他者的差异,再次迷恋人事物后碰触各种柔软与不确定的可能性。社会的资本主义或进一步谈及日本内部的殖民地主义都好,都是一个封闭式回圈。我们无法逃脱被监控的日常,甚至无法回避大他者的窥探。可是这部作品的出现,从年少群体散发的狂妄与无惧,重新建构属于我们的“后台”。我们得以放心展现与社会违常的愤怒与忧郁,能在满足外界需求的同时,保有缓冲之处,打破末世迎来地狱的必然。悠多、小幸、阿太与小明在毕业典礼的午后,在天桥上分道扬镳,他们用笑容取代感伤的离别,悠多更是在离去之际再次闹小幸。他们仍然在无可抵挡的权力政治下如蜂巢般生存,可是这段属于彼此的“Happy end”会成为永远的避难所。这样足以使自己获得滋养的空间,在电影结束之际,也成为我们的。